教師都給了學生什么

會員李剛轉

三天緊張的高考終于結束了，接下來的工作便是組織學生估分、填報志愿。這并不比高考輕松多少，稍不留神，三年的心血將白流，一失“手”成千古恨。因此，班上的所有科任老師一起上陣，沒日沒夜地為著學生轉。

高考志愿表一張張地收上來了，一邊捶著有些酸痛的腰肩，我一邊翻閱……又一屆學生畢業了。

忽然，一張表格使我心里一驚，是班上的優等生——這次估分可達重點線的俞麗，她的第一志愿竟填了幾千里之外的××大學。

我很快找來了這個平時文文靜靜的女孩，“俞麗，你為什么要報那么遠的學校，到那里坐火車要幾天幾夜呢！”

“我就報××大學！”俞麗話語里明顯地帶著一股怨氣，還隱隱地有一絲哭腔。我詫異地望著她，她卻擰著脖子，一臉的冷漠。

我知道，這么當面問她，是不會有什么結果的，只好找別的同學來了解情況。同學說，昨天傍晚，俞麗打電話回家，在電話里同媽媽吵了半天，晚上還在寢室里哭了半夜。

第二天，我又找來了俞麗。經過一番開導和勸慰，才弄清了事情的原委。原來，這幾天選報志愿，她曾找我及其其他老師幫忙參謀，但我們都被其他同學圍著，沒有在意她，她一賭氣就填了中國最偏遠的××大學。當她把這個志愿報給爸媽時，媽媽竭力反對，結果兩人大吵了一場。

原來是這樣。最后在我的耐心解釋和指導下，俞麗終于改了志愿，高高興興地走了。

望著俞麗輕松的背影，我的心頭卻不覺沉重起來，我不禁自問：這些學生真的畢業了嗎？這幾年來，我們理所當然地教給了他們許多文化知識，但除這些之外，我們還教給了他們什么呢？像俞麗這樣的學生，在許多老師眼中，只不過是為學校、自己增光爭臉的重級砝碼，一次小小的冷遇，竟使他們這樣意氣用事，不顧后果；當他們走出校門，面對今后生活中的種種磨難時，他們又怎么能風雨兼程，一路瀟灑？許多老師，總是在有意無意間美化著生活的真實，給學生制造者、模擬著一個個完美的社會空間，還沒有意識到他們在不斷強調考試升學重要性的同時，也是在一點點地折斷他們搏擊風雨的翅膀��！

——發表于2005.1《教書育人·教師新概念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