盡管出盡了洋相,但第四師團運氣卻相當好,因為當時侵略華中地區日軍戰事吃緊,急需增援,日本軍部只好放棄追究第四師團,急調其南下增援。第四師團搖身一變,又成了日軍精銳的第十一軍中的一員。
“有第四師團參戰,本來能打贏的仗,也會打輸……”
其實,第四師團的名聲,中國軍隊早有耳聞,早在徐州會戰期間,中國軍隊就遇到過一支“奇怪的日軍”。當時,面對日軍合圍,李宗仁指揮四十萬大軍巧妙地跳出了日軍的包圍圈。但中國軍隊突圍后已是人困馬乏,重裝備也丟失了很多,戰斗力銳減。在過魯蘇皖邊境一條公路的時候,疲憊的中國軍隊忽然發現路上出現了一支裝備精良的日軍部隊。
因為部隊已十分疲憊,中國軍隊發現敵軍后驚惶失措,混亂地離開公路撤向附近的山區。奇怪的是,過了很久都沒有日軍追來,中國軍隊的指揮官驚奇之余派人打探,卻見那支日軍絲毫沒有追擊的意思,相反,日軍還在公路兩側堂而皇之地燒起飯來。這支奇怪的日軍部隊正是第四師團的南進支隊。
由于剛剛跳出日軍包圍,形勢仍十分危險,中國軍隊只好橫下一條心,硬著頭皮橫穿公路而走,結果竟一路平安。事后,南進支隊的部隊長卻以“嚴格遵守作戰紀律”為由向上級解釋道:“沒有得到對中國軍隊進行截擊的命令。”
消息傳到中國軍隊耳朵里,“大阪的日本兵不會打仗”的說法就流行開來。每次戰斗,中國軍隊一聽對手是“大阪師團”,往往士氣大增,搶著和第四師團交戰。剛到前線的第四師團猝不及防,接連吃了幾個窩囊的敗仗,甚至牽連了友軍,以至于友鄰部隊向十一軍司令部抱怨:“有第四師團參戰,本來能打贏的仗,因為敵軍士氣大振,也會打輸……”
自此,日軍第十一軍指揮官只好讓第四師團專心在后方“待機”了。曾有一次,第十一軍司令官阿南惟幾不信邪,派第四師團在長沙會戰中打主攻,結果第四師團一進長沙就被趕了出來,全線潰敗。守長沙的國民黨軍隊是薛岳所部精銳,也只有阿南這種榆木腦袋會用第四師團當主攻。
鑒于長沙會戰中的表現,第四師團成了日軍的“喪門星”,哪個軍都不要它,大本營只好將其改為直轄部隊。這下第四師團的兵有的吹了:“老子當兵就在甲種師團,開戰時屬于關東軍——精銳,仗打起來在十一軍——還是精銳,最后十一軍裝不下我們了,只好改大本營直轄……”
“保命最重要”成時髦道別語,投降后在美軍營前擺地攤
第四師團雖說窩囊,但畢竟是甲種師團,老兵多。由于日軍作戰損失很大,急需補充老兵,便不時抽調第四師團官兵補充到其他師團。當時,日軍各部的臨別致詞都有自己的特色,比如第二師團,戰況較好時就說“武運長久”;情況不妙時就說“九段坂見”(靖國神社在東京九段坂)。然而第四師團的官兵告別時,卻常說“御身大切”,翻譯過來,即“保重貴體”、“身體第一”,或者干脆就是“保命最重要”。
后來,日軍在進攻衡陽和芷江時遇到中國軍隊的頑強抵抗。戰斗一開始,來自第四師團的老兵又故伎重演,從軍官、士官到老兵紛紛入院,消極但合理地拒絕作戰。當負傷的日軍士兵到醫院的時候,那些“養病”的第四師團“前輩”們還要問:“你為什么要這樣玩命��?”當被問到自己為何不愿意參戰時,這些“病號”卻豪氣沖天地說:“聽說這次出擊我們是擔任佯攻的,這很沒有意思,如果是主攻么,自然是要好好打一仗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