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作欣賞:
將赴成都草堂途中有作先寄嚴鄭公五首(其四)
杜甫
�?嗌潮罁p藥欄,也從江檻落風湍。
新松恨不高千尺,惡竹應須斬萬竿!
生理只憑黃閣老,衰顏欲付紫金丹。
三年奔走空皮骨,信有人間行路難。
寫作背景:作者好友嚴武升調進京后,高適鎮西南,但高適不敵土蕃進犯,又因徐知道占據成都叛亂,杜甫曾一度離開成都草堂,避難于梓州、閬州等地。廣德二年(764)正月,杜甫攜家由梓州赴閬州,準備出陜謀生。
由于事態嚴重,朝廷再派嚴武鎮西南,764年二月,作者欣聞嚴武再為成都尹兼劍南節度使(作者好友,參見嚴武簡介及與杜甫的關系/wen/chang/10341.html),同時,嚴武也來信相邀,詩人于是決定重返成都。于閬州還成都途中作詩五首,此為其中第四首。詩題中的“嚴鄭公“,即嚴武,廣德元年嚴武被封為鄭國公。
全詩描寫了詩人重返草堂的歡樂和對美好生活的憧憬。真情真語,情致圓足,辭采穩稱,興寄微婉。歡欣和感慨相融,瞻望與回顧同敘,更顯出了此詩思想情感的深厚。
該詩前四句是設想回成都后整理草堂之事,但卻給人以啟迪世事的聯想:
“�?嗌潮罁p藥欄,也從江檻落風湍�!�大意是說:自離草堂,常常焦慮沙岸崩塌,損壞藥欄,現在恐怕連同江檻一起落到湍急的水流中去了。這雖是遙想離成都之后,草堂環境的自然遭遇,但它不也是對風風雨雨的社會現狀的焦慮嗎?
“新松恨不高千尺,惡竹應須斬萬竿�!�想當年,詩人離開草堂時,自己親手培植的四株小松,當時才“大抵三尺強”(《四松》),詩人是很喜愛它,恨不得它迅速長成千尺高樹;那到處侵蔓的惡竹,有萬竿亦須芟除!詩人喜愛新松是因它峻秀挺拔,不隨時態而變,詩人痛恨惡竹,是因惡竹隨亂而生。玩味這兩句,其句外意全在“恨不“、“應須“四字上。
楊倫在《杜詩鏡銓》旁注中說:此二句“兼寓扶善疾惡意“,這是頗有見地的。亂世之歲,匡時濟世之才難為世用,而各種丑惡勢力競相作充分表演,詩人怎能不感慨萬分!這二句,深深交織著詩人對世事的愛憎。正因為它所表現的感情十分鮮明、強烈而又分寸恰當,所以時過千年,至今人們仍用以表達對于客觀事物的愛憎之情。
詩的后四句落到“贈嚴鄭公“的題意上。
“生理只憑黃閣老,衰顏欲付紫金丹�!�生理,即生計。黃閣老,指嚴武。唐代中書、門下省的官員稱“閣老“,嚴武以黃門侍郎鎮成都,故稱。金丹,燒煉的丹藥。這兩句說,自己的生計全憑嚴武照顧,衰老的身本也可托付給益壽延年的丹藥了。這里意在強調生活有了依靠,療養有了條件,顯示了詩人對朋友的真誠信賴和歡樂之情。
“三年奔走空皮骨,信有人間行路難�!�最后兩句忽又從瞻望未來轉到回顧過去,似有痛定思痛意。詩人自寶應元年(762)七月與嚴武分別,至廣德二年(764)返草堂,前后三年。這三年,兵禍不斷,避亂他鄉,飄泊不定,人瘦得只剩皮包骨頭了。過去常讀古樂府詩《行路難》,今身經其事,方知世路艱辛,人生坎坷,真是“行路難“��!“行路難“三字,語意雙關。一個“信“字,包涵著詩人歷經艱難因苦后的無限感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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