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“你瘋了,……胡說八道?”:雖然母親聽到了那個窮水手就是于勒的消息,但發財夢使她不愿相信這是真的,于是“吞吞吐吐”的責怪丈夫“胡說八道”。]
可是父親還是放不下心,他說:“克拉麗絲,你去看看吧!最好還是你去把事情弄個清楚,你親眼去看看�!�
母親站起來去找她兩個女兒。我也端詳了一下那個人。他又老又臟,滿臉皺紋,眼光始終不離開他手里干的活兒。
母親回來了。我看出她在哆嗦。她很快地說:“我想就是他。去跟船長打聽一下吧�?梢嗉有⌒�,別叫這個小子又回來吃咱們!”
[她在哆嗦 “我想就是他�!栽蹅�!”:等母親親自看清楚那賣牡蠣的果真是于勒以后,也驚恐的“哆嗦”起來,但仍存一線希望,所以叫丈夫再去向船長打聽。不過她心中已有了警惕,昨天還是“福星”的于勒,這時變成了“災星”。]
父親趕緊走去。我這次可跟著他走了,心里異常緊張。父親客客氣氣地和船長搭上話,一面恭維,一面打聽有關他職業上的事情,例如哲爾賽是否重要,有何出產,人口多少,風俗習慣怎樣,土地性質怎樣等等。[心里異�!鯓拥鹊龋焊赣H本來已經夠恐慌了,可還要慢慢地兜話題,一方面固然是生怕露馬腳,但更為了擺一擺假紳士的丑架子。這樣急于打聽,又不敢直問,怕露出“破綻”。實是一種虛偽的表現。]后來談到我們搭乘的這只“特快號”,隨即談到全船的船員。最后我父親終于說:“您船上有一個賣牡蠣的,那個人倒很有趣。您知道點兒這個家伙的底細嗎?”[家伙:“家伙”──鄙夷的感情。]
船長本已不耐煩我父親那番談話,就冷冷地回答說:“他是個法國老流氓,去年我在美洲碰到他,就把他帶回祖國。據說他在哈佛爾還有親屬,不過他不愿回到他們身邊,因為他欠了他們的錢。他叫于勒……姓達爾芒司,──也不知還是達爾汪司,總之是跟這差不多的那么一個姓。聽說他在那邊闊綽過一個時期,可是您看他今天已經落到什么田地!”
我父親臉色早已煞白,兩眼呆直,啞著嗓子說:“��!��!原來如此……如此……我早就看出來了!……謝謝您,船長�!�
[“��!……船長�!保寒惓5纳駪B,語無倫次的話,生動的刻畫了人物內心的恐慌。]
他回到我母親身旁,是那么神色張皇。母親趕緊對他說:“你先坐下吧!別叫他們看出來�!�
他坐在長凳上,結結巴巴地說:“是他,真是他!”然后他就問:“咱們怎么辦呢?”母親馬上回答道:“應該把孩子們領開。若瑟夫既然已經知道,就讓他去把他們找回來。最要留心的是別叫咱們女婿起疑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