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閱微草堂筆記·鬼之幻術》“狐所幻化”原文與翻譯

狐所幻化，不知其自視如何，其互相視又如何。狐精變化成人，不知它自己看起來如何，又不知它們互相看起來怎么樣。

嘗于《灤陽消夏錄》論之。這個問題我曾在《灤陽消夏錄》中談論過。

然狐本善為妖惑者也。然而狐精本來就是善于成妖作怪來迷惑人的。

至鬼則人之余氣，其靈不過如人耳。至于鬼，則不過是人死后殘剩的精氣形成的，它的靈通不過與人差不多。

人不能化無為有，化小為大，化丑為妍。人不能把沒有的東西變成有，不能把小的東西變成大，不能把丑的東西變成美。

而諸書載遇鬼者，其棺化為宮室，可延人入；而各種書上記載遇到鬼的事，都說鬼的棺材可以化為宮殿房屋，可以把人請進去；

其墓化為庭院，可留人居。鬼的墳墓可以化為院子，可以留人居住。

其兇終之鬼，備諸惡狀者，可化為美麗。豈一為鬼而即能歟?難道是人一作了鬼就能做到這些了么?

抑有教之者歟?或者是有誰教會它們了么?此視狐之幻，尤不可解。與狐精能夠變化的情況相比，這事更難理解。

憶在涼州路中，御者指一山坳曰：“記得我過去在涼州路上，駕車的人指著一個山坳說：“

曩與車數十輛露宿此山，從前我們曾與幾十輛車子一起露宿在這個山坳里，

月明之下，遙見山半有人家，土垣周絡，屋角一一可數。月光之下，遠遠望見半山腰有人家，土壘的院墻四面圍繞，屋檐角也一一可數。

明日過之，則數冢而已。”第二天經過時，則只是幾座墳墓而已。”

是無人之地，亦能自現此象矣。這樣看來，鬼在沒有人的地方，也會自然變化出這種現象。

明器之作，圣人其知此情狀乎?古代圣人提倡用竹、木、紙等扎制一些車馬、宮殿之類的東西作隨葬品，他們是不是已經知道這種情況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