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漢書·李廣蘇建傳》“陵在匈奴歲余”逐句翻譯

陵在匈奴歲余，李陵在匈奴一年后，

上遣公孫敖將兵深入匈奴迎陵。武帝派公孫敖帶兵深入匈奴境內接李陵。

敖軍無功還，曰：“公孫敖無功而返，對武帝說：“

捕得生口，言李陵教單于為兵以備漢軍，故臣無所得。”聽俘虜講，李陵在幫單于練兵以對付漢軍，所以我們接不到他。”

上聞，于是族陵家，母弟妻子皆伏誅。武帝聽到后，便將李陵家處以族刑，他母親、兄弟和妻子兒女都被誅殺。

其后，漢遣使使匈奴，陵謂使者曰：此后，有漢使到匈奴，李陵對使者說：

“吾為漢將步卒五千人橫行匈奴，以亡救而敗，何負于漢而誅吾家？”“我為漢朝領步卒五千橫掃匈奴，因無救援而敗，有什么對不起漢朝而要殺我全家？”

使者曰：“漢聞李少卿教匈奴為兵。”使者說：“皇上聽說李少卿在為匈奴練兵。”

陵曰：“乃李緒，非我也。”李陵說：“那是李緒，不是我。”

昭帝立，大將軍霍光、左將軍上官桀輔政，昭帝即位，大將軍霍光、左將軍上官桀輔政，

素與陵善，遣陵故人隴西任立政等三人俱至匈奴招陵。他們一向與李陵很好，就派李陵過去的好友隴西人任立政等三人去匈奴招李陵歸漢。

立政等見陵，未得私語，他們雖見到了李陵，但不能私下講話，

即目視陵，而數數自循其刀環，握其足，陰諭之，言可還歸漢也。便用目光向李陵示意，又多次撫摩佩刀上的環，并握住李陵的腳，暗示他可以回漢朝去。

后陵、律持牛酒勞漢使，立政大言曰：此后李陵、衛律備牛酒慰問漢使。任立政大聲說：

“漢已大赦，中國安樂，主上富于春秋，霍子孟、上官少叔用事。”“漢朝已宣布大赦天下，中原地區太平安樂，皇上年富力強，由霍子孟、上官少叔( 霍光、上官桀)當權執政。”

以此言微動之。陵墨不應，想用這些話隱約委婉地勸李陵動心，李陵沉默不語，

孰視而自循其發，答曰：仔細看向對方又摸著自己的頭發說：

“吾已胡服矣！”“我已成匈奴人啦!”

有頃，律起更衣，立政曰：過了一會兒，衛律起身上廁所，任立政說：

“少卿良苦！霍子孟、上官少叔謝女。”“少卿，你確實受苦了，霍子孟、上官少叔向你問好。”

陵字立政曰：李陵小聲對任立政說：

“少公，歸易耳，恐再辱，奈何！”“少公，我回去容易，只怕再次蒙受恥辱，該怎么辦呢!”

語未卒，衛律還，頗聞余語，曰：話未說完，衛律回來了，好像聽到了他們最后的話，說：

“李少卿賢者，不獨居一國。“李少卿賢能之人，大可不必只在一國居住，

范蠡遍游天下，由余去戎入秦，今何語之親也！”從前范蠡遍游天下，由余從西戎到秦國，今天還談什么故國之類。”

因罷去。于是就告辭離開了。

立政隨謂陵曰：任立政接著對李陵說：

“亦有意乎？”“你也有這個意思么？”

陵曰：“丈夫不能再辱。”李陵說：“大丈夫不能反復無常，再次蒙羞。”

陵在匈奴二十余年，元平元年病死。李陵在匈奴二十多年，元評元年病死。

（節選自班固《漢書·李廣蘇建傳》）